北方園林的特色在皇家、寺觀、私家園林中都有表現(xiàn),主要表現(xiàn)于前朝后寢、軸線對稱、一池三山、仿景縮景、障景漏景等方面,從內(nèi)容的布局特點上看,主要表現(xiàn)為儒道佛三家對園林的滲透。
前朝后寢,指園林的后園式布局,與日本園林、嶺南園林不同。前朝后寢在園林中主要表現(xiàn)為兩方面,一是園與宅關(guān)系上,園林居于宮殿、住宅的后部或側(cè)位,如故宮的御花園、景山、寧壽宮花園(乾隆花園)、慈寧宮花園都是在后部;二是園內(nèi)游與居關(guān)系上,居在前、游在后,如避暑山莊的宮殿區(qū)在南面入口處,頤和園的宮殿區(qū)在東面入口處。此等布局直接受儒家先天下之憂而憂,后天下之樂而樂的觀點一致。
軸線對稱,是北方園林最明顯的特點?;始摇⑺郊摇⑺掠^皆如此,只不過在軸線和對稱的程度上有所差別而已。園林的軸線與宮殿和住宅的軸線一致,成為宅區(qū)軸線的延伸。中軸線上置最重要的大門、廳堂、宮殿、甬道、水池,無論大小園林都是如此,其中以頤和園軸線最為壯觀,從昆明湖上的鳳凰墩開始,到南湖島,到萬壽山的牌坊、排云殿、佛香閣、須彌靈境、牌坊、石拱橋、北大門,既可以從島上觀,亦可以從山上觀,氣象不同。慈寧宮花園、樂家花園、恭王府花園、景山都是一條軸線,而有些園林則用多條軸線,如御花園有中、東、西三軸,在建福宮花園有東西二軸,圓明園則多條復(fù)合。
既有軸線,就有對稱,在大型園林中,頤和園的對稱主要表現(xiàn)在萬壽山的建筑上,圓明園的對稱表現(xiàn)于福海的西湖十景、九洲清晏的環(huán)湖九景、西洋樓景區(qū)的一路景觀。故宮四園、景山都是嚴格對稱,而象恭王府花園、可園、樂家花園、十笏園等則不過是不同程度的景點對稱,對稱觀點與道家的陰陽互補、儒家的文臣武衛(wèi)等相對概念有直接關(guān)系。
一池三山,是中國傳統(tǒng)園林,直至現(xiàn)代園林中表現(xiàn)最多的布局形式,而且成為定制。它源于齊國的東海神話,成就于皇家園林的祈壽夙愿。北方園林的一池三山主要表現(xiàn)于皇家園林之中,如金、元、明、清四朝在西苑三海景點創(chuàng)作,一海一山,南北一線,成一池三山之制。頤和園有大小三山,大三山是:南湖島、藻鑒堂、冶鏡閣,小三山是:鳳凰墩、知春亭、小西泠。當然,一池三山思想在私家園林和寺觀園林中則演化為一池一山、一池二山或一池多山,與私家沒有絕對權(quán)力有關(guān),對于生命的把握不如皇家至高無上,大臣生命的存在有時不過皇帝的一句戲言,老百姓的生死更是無足輕重。在園林中鑿一池堆一島,就大呼蓬萊瀛洲,贊嘆不止。
仿景縮景,當然不是北方園林的發(fā)明,早在秦朝就開始了,秦始皇每破諸侯,寫仿其宮室于咸陽北阪上,到了金、元、明、清定都北京之時,隨著康乾二帝南巡盛典的一度掀起,異地仿景和縮景達到了高潮。在皇家園林中有多處縮仿之景:北海三處、靜明園一處、靜宜園一處、頤和園九處、避暑山莊六處。仿景常指原比例摹仿,縮景常指變比例摹仿,仿景和縮景當然也有原樣(寫實)縮仿或變樣(寫意)縮仿。如避暑山莊小金山的模寫算是很到位的模仿,而圓明園西湖十景的模仿大多是略師其意。
障景和漏景是一對概念。北方園林的障景表現(xiàn)為嚴密性,從圍墻的障景上看,大凡墻隔較少漏窗,即使有漏窗,也是較為厚重的花式或直接玻璃屏蔽。入口前的障景多用龍壁,因為大多現(xiàn)存園林為皇家園林,北海的九龍壁成為中國影壁的代表作。當然,入口后的障景也大量用影壁來轉(zhuǎn)折空間,而非如江南園林用漏窗、白壁、池山、壁山等轉(zhuǎn)折窗間,這一點在一般私家園林中表現(xiàn)極為普遍。
從設(shè)計要素上看,北方園林的小品、裝飾、建筑、植物、堆石都有很強的特點。北方園林小品有盆景奇石、鎏金動物(龍、鳳、象、雀)、石獅等,裝飾上用彩畫,有和璽彩畫、旋子彩畫、蘇式彩畫等。在建筑上用抬梁式、琉璃瓦、短出檐、厚墻身、紅黃墻、三交六窗花等。植物上用松、柏、槐等。堆石上用青石、房山石等。